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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德文:刘伯承元帅曾在这里避过难

1984年3月5日,我出差到稿子乡(我当时任四川省重庆市江津县石蟆区委宣传干事),晚饭后碰到了程洪恩的儿子程金海老大爷,在交谈中,我问他:“听说解放前刘伯承元帅在你们家住过,是真的吗?你还记得到不?”,程金海马上说:“我记得呀!,那时我还15岁得不到,我妈生的第二天,5月22”。

然后,他就讲起了刘伯承在他们家(柿子园)避难的经过。

刘伯承在泸州起义眼睛被打伤了后,5月6号晚上天刚黑,与随从人员韩伯成、还有一个姓周,名字我记不得了,他们准备去武汉。向国民政府和中央军委汇报。

刘伯承他们计划是走富顺县、荣县,然后转走川东北进陕西,再到武汉。

刘伯承离开泸州后不久,川军刘湘就发布告,悬赏五万块大洋,捉拿“匪首”刘伯承。当刘伯承三人悄悄进入荣县时,危险就出现了。

那天,刘伯承他们三人正在一路口看方向时,突然前面来了一批人,簇拥着一乘滑竿轿子。刘伯承起眼一瞟,大吃一惊,轿子里面坐的竟然的军阀蓝文彬。刘伯承头一低,急忙转向一条下坡的小路。

蓝文彬一眼就认出了刘伯承,大喊;“刘伯承!赶快抓住刘伯承”。

刘伯承三人不顾一切地飞跑。枪声、吼声乱着一团。

在这次遇到启危险后,他们便采取昼伏夜出。一天晚上,他们在路上与刘文辉的部下费东明碰上了。被费东明一伙人追了几里路。幸好费东明他们人少,最后被刘伯承他们甩掉了。

两次遇到危险后,刘伯承总结出一个道理: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,再这样,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。

最后,刘伯承决定,为了不暴露目标,三个人分开走,到武汉汇合。

过后,刘伯承出乎敌人预料地走了一个回头路,反回富顺,又到泸州。随后,刘伯承过合江进入了江津境內。他计划经过江津到重庆,从水路到武汉。

然而,情况突变。敌人从荣县方向一无所获后,茌全川加紧了搜查。悬赏捉拿刘伯承的布告连路边上的幺店子墙上都贴上了。新的路线仍然是危险重重。

5月20天晚上,在江津,刘伯承意外碰到了四川陆军学校第二期的老同学夏仲实,夏仲实,我大外公。夏仲实本身倾向于革命,相信共产党,又加上出于同学情谊,同时又看见他眼睛的伤还没有好,就劝刘伯承到稿子的亲戚程治安家中避避风头,顺便治治眼睛。程治安就是我的公(即祖父)。

夏仲实当时已经是川军的一个师长,但是他一直倾向于革命。于是,他便亲自陪刘伯承坐船到大塘河,然后走路到了我们家中。

我们公(即祖父)程治安与夏仲实是堂亲家,我喊大外公,我妈夏淑嫒是他的侄女,我外公是老三。当时,我们程家是远近闻名的殷实户,开明士家,住在与稿子场约5里,距石蟆场约9公里。离江津县城68公里的柿子园,因周围都是柿子树,所以取名柿子园。

通过大外公夏仲实介绍,我们公晓得来这个人竟然是川军中大名鼎鼎的刘伯承,是泸州起义的总指辉,目前正被刘湘通辑。他向刘伯承表示:夏亲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,你尽管放心住下,我保你百分之百的安全。第二天,我们公就到稿子场上请了一个姓潘的医生给刘伯承看了眼睛,可能看了十多天,他的眼睛就没有包纱布了。

我们公把唯一的楼房布置给刘伯承住。该楼房位于院子内右厢房最后面一间晒楼,系土木结构,由院坝边石梯直接上下。楼下堆放柴物农具,楼上供刘伯承住宿。卧室有30多平方米宽大,窗户正对下边大路,一有风吹草动,楼上便全知道。楼上有一机关,并无异样的夹壁墙有一道伪装得十分巧妙的暗门,过去为了防匪患,我们公在修建房屋时,在中间修有一米二宽的夹墙暗道,打开暗门,楼上的人就可以通过暗道安全地到后面的秘林中。刘伯承觉得这实在是避难的好地方。

一天,刘伯承起起床后,便到坝子里练拳脚,我们公看见后急忙制止他:“你一定要收起你军队那习惯,不然别人会看出来你是军人”。刘伯承听了我公的话后,就很少下楼来了。这时,刘伯承在我们家住了可能有一个月多了。

又过了两天,刘伯承叫我公:“程老兄,你能帮我搞点泸州方面的消息吗?”

我公说:“应该可以,但是,我不在家的时候,你一定不要下楼来”

当天下午,我公从石蟆街上给刘伯承带回来一张1927年5月26日的报纸,具体叫什么报我忘了。报纸上登了些什么我也不晓得。总之,我听他对我公说,“可惜哟,当初他们要是听我的,情况就不一样了”。

当天晚上,他失眠了。

笫二天,太阳很大,由于刘伯承很少开窗子,屋里很闷热,刘伯承从他带的行李中取出一把白色的纸扇子,我父亲程洪恩给他送饭去,看见纸扇子很漂亮,说:“刘叔,你这扇子好漂亮哟!”,刘伯承说:“漂亮就送给你”。随后,他在那扇子上面写了一首诗,诗的内容我不记得了。

下午,刘伯承和我公在楼上摆谈了很久,我看见我公拿了一包东西递给了刘伯承,估计是银子或银票,刘伯承非常感谢!

晚上,我们公请了四个佃客吃饭,吃饭间我们公跟佃客们说,今天晚上就不喝酒,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喝个够。

原来,晚上四个佃客用滑竿轿子把刘伯承送走了。

过了可能十多天,我听张六爷(张治禄)说,是我们公叫他们送刘伯承到二溪的,但是,送的是什么人他们不晓得。等天亮了他们看到刘伯承过了河后,他们四个人才回来的。

程金海说:“这些话,解放前我们公和我父亲都和我说过,千万不能对外人讲,这解放都三十多年了,今天我是对第二个人讲,第一个是前年下半年我跟乡里代长华书记谈过”。

至于那把扇子,应该在大湾村何森儒家的,因为我们两家是亲戚。我记得是要解放了,我父亲生,何森儒的父亲何树屏来我们家吃酒,走的时候,就把那把扇子拿走了。后来我父亲想起问何树屏:“老表,那天是不是你把那把白的纸扇子拿去了?”,何树屏说:“我拿回去两天就被娃儿些撕烂了甩了”。

解放后,上级政府派人来查过这把白扇。

原来,何森儒便把真扇隐藏了起来,拿出一把破损的以假乱真,将扇子上题诗的刘铭钊換成了赵惠民字样,题的诗全无内容了。由于何森儒两父子已死亡。刘伯承元帅留下的白扇就不知下落了。

(该楼由于后来无人居住,于2009年自然垮塌了)。

唐德文1984年3月5日晚上收集资料于稿子成福会旅馆。2023年10月30日整理于石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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